历史课本没有告诉你的“南京保卫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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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课本没有告诉你的“南京保卫战”

2015-12-13 20:25:18 | 来源：新浪微博 | 投稿：布衣壮士 | 编辑：小柯

原标题：历史课本没有告诉你的“南京保卫战”

历史课本没有告诉你的“南京保卫战”作者李幺傻

举世关注的淞沪会战中，中国军队战败，日军从上到下都充斥着战争的狂热，从裕仁天皇，到陆军大臣杉山元、华中方面军司令官松井石根等等，都主张扩大用兵，对中国进行彻底打击，占领南京，迫使中国屈服，然后北与苏联抗衡，南与英美争霸，称雄世界。

这时候，全日本只有一个人是清醒的，这就是石原莞尔，然而，石原莞尔因为不同意日本向中国增兵，已经辞职，被边缘化。

11月19日，松井石根和柳川平助不待参谋总部的命令，就下令向南京攻击。三天后，日本大本营的电文才来到：“为迅速解决事变，华中方面军须趁当前敌之颓势，攻取南京。”

蒋介石也知道南京守不住，他在11月13日就做好了撤离南京，迁都重庆的决定。

然而，蒋介石又认为，作为首都的南京，在日军来临之时主动撤退，于情于理都不符，他又想在南京抵挡一阵。可是派谁守护南京呢？蒋介石犯了踌躇，他曾经准备让顾祝同守南京，而且已经私下向顾祝同传递了这个消息。然而，就在这时候，唐生智挺身而出，主动请缨。蒋介石给唐生智坚守的最低期限是三个月。

11月24日，蒋介石抱以极大希望的九国公约会议在比利时布鲁塞尔草草收场，没有对日本实施任何制裁。蒋介石大失所望。

南京城外，日军兵分三路，向南京攻来，短短的一周时间，无锡、吴兴、江阴先后失守。12月6日，句容失守，句容到南京仅有百里，蒋介石在当天的日记中写道：“雪耻：十年生众，十年教训。三年组织，三年准备。”

12月7日，蒋介石飞离南京。

在淞沪会战中，蒋介石盼望着九国公约会议能够制裁日本，而这次会议对日本没有任何制裁。在南京保卫战中，蒋介石又盼望苏联能够出兵，而苏联也没有出兵。

当时的中国是弱国，日本是强国。日本敢于宣布退出国联，不认可九国公约会议，向苏联叫板。

苏联曾经答应过中国会出兵。

8月21日，淞沪会战正酣时，中国与苏联签订了互不侵犯条约；9月28日，苏联驻华大使鲍格莫洛夫奉召回国，曾和中国外交部长谈及苏联出战的条件；11月10日，苏联元帅伏罗莫洛夫曾对中国代表杨杰说，中国抗战到生死关头时，苏联会出兵；11月30日，上海失守，日军兵指南京，蒋介石致电斯大林和伏罗莫洛夫，请求出兵；12月5日，蒋介石离开南京的前两天，日军攻占南京的前七天，中国形势已经千钧一发，伏罗莫洛夫回电：当大部分国家同意共同对付日本之时，苏联一定会在最高苏维埃会议上讨论这个问题。

直到此时，蒋介石才绝望。蒋介石是怀着绝望的心情离开南京的。

苏联担心德国，更甚于担心日本。西部的德国才是苏联最大的威胁，苏联的工业基地都在西部。

围攻南京的日军分两支，一支是上海派遣军，这支日军和中国军队在上海血战三月，和中国队一样伤痕累累，疲惫不堪；另一支日军是第十军，这支庞大的三个半师团组成的军队，在上海并没有遭受多少损失。

因为淞沪会战中，中国军队伤亡太大，所以，七拼八凑，守卫南京的军队才有12个师，大约12万人。其中绝大多数是从淞沪会战中后撤下来的残兵，还有三万新兵，缺乏训练，官兵之间不认识，更不熟悉。这样的军队，如何作战？

守卫南京的中国军队和进攻南京的中国军队，根本就不在一个等量级上。

唐生智上任之初，为了表示破釜沉舟、背城借一的决心，他要求把南京城外长江上的轮渡全部撤走。然后，又禁止任何部队和军人离开南京渡江，他告诉在江北防守的第一军：如果有人不听劝阻而渡江的，可以开枪射击。

11月27日，在新闻发布会上，唐生智表示：“本人守南京，至少有两件事情有把握：第一，本人所属部队誓与南京共存亡，不惜牺牲于南京保卫战中；第二，此种牺牲定将让敌人付出莫大之代价。”

12月8日晚11时，日机突然袭击唐生智公馆，玻璃窗被震碎，茶杯震翻在地，桌子上的纸片四处乱飞，南京卫戍司令长官部参谋处第一科科长谭道平让唐生智快点去防空洞，唐生智说：“我不能因为日本的几颗炸弹搬走这屋子，你们可以走，我留在这里好了。”

因为守卫南京的兵力严重不足，唐生智命令放弃外围阵地，仅守卫复廓阵地。复廓阵地是一个军事术语，针对南京，指的是南京周边的幕府山、紫金山、牛首山等山峰，和南京城垣。

幕府山、紫金山、牛首山，距离南京城墙很近，今天都划归南京市区。

淞沪会战中，松井石根亲眼看到了中国守军的顽强坚韧，所以他心有余悸。在日军开始进攻南京时，他要求“击败当面之地”，然后再根据实际情况，考虑是否追击。

大战开始的12月9日，松井石根让飞机掷下对唐生智的最后通牒，劝唐生智投降。这份《投降劝告书》中这样写道：

“百万日军已席卷江南，南京城处于包围之中，由战局大势观之，今后交战有百害而无一利……”

落款处是“大日本陆军总司令官松井石根”。日本土地面积远远不如中国，而这样落款，可见松井石根有多狂妄。

唐生智置之不理。

守卫南京的主力是74军，德械师87师和88师、教导总队，和当时中国唯一的一支机械化部队——装甲兵团。

先说说74军。74军有两个师，51师守淳化镇，58师守牛首山。后来坚守常德的虎贲57师，还没有来到74军。

74军的两个师来到阵地，发现预先用钢筋水泥做好的防御工事，存在很大问题，有的被土填埋；有的机枪掩体门锁着，打不开；机枪掩体的枪眼又过大，很容易被敌人发现，成为敌人的攻击目标。

12月8日拂晓，74军的战士正在抢修工事的时候，两千多名日军，重炮十门，飞机师架，开始攻击51师的阵地。同时，58师坚守的牛首山也与日军发生激战。

交战一天，74军的阵地都没有丢失。夜晚来临，日军接着进攻，但仍未得逞。

第二天上午八时，围攻淳化镇的日军开来了六辆坦克，平射炮也有增加。平射炮对着洞开的枪眼射击，51师的重机枪被打坏很多。

时任51师师长的王耀武后来写道：“炮火连天，血肉横飞，我官兵有的被打断腿。臂，有的被炸出脑浆，伤亡很多。”

连续两天一夜的激战，让处于第一线的51师301团伤亡惨重，团长纪鸿儒身负重伤，全团12名连长伤亡九人，排以下伤亡1400余人。

58师同样伤亡惨重。在12月8日这一天，日军升起气球，进行观测，然后出动飞机对牛首山进行轰炸。飞机过后，又是炮弹。经过两天一夜，58师主要阵地工事悉数被日军炸毁。

日军援兵越来越多，淳化镇和牛首山的阵地先后被日军突破，防守已没必要，唐生智终于做出决定，让74军撤到水西门附近，一个师坚守，一个师为预备队。

51师开始撤离第一线阵地，日军衔尾追来。王耀武让305团断后，掩护全师转移。日军蜂拥而上，305团团长张灵甫组织敢死队，迎着日军冲上去，他手持一挺机枪，疯狂扫射，左臂却被击伤。

日军一波接着一波冲上来，张灵甫裹伤再战，终于将日军压住了。

12月10日，日军攻占了雨花台东西高地，架起大炮，轰击南京城垣，守城官兵伤亡极大。51师306团团长邱维达在中华门城上指挥所，看到两辆坦克掩护日军步兵，试图进入城门。邱维达命令步兵炮数门，直接瞄准射击，两辆坦克都掉落河中。日军步兵失去坦克掩护，惊慌后退。

邱维达立即命令一个加强连出击，斩获数十人，士气为之大振。

进攻的当面之敌，是第三师团。

306团在中华门一直坚守到12月12日。上午九时，第三营营长胡豪报告说，中华门和水西门之间，有一段城墙被日军重炮轰开，日军正在利用绳索爬上城墙。邱维达立即命令三营组织一百名敢死队员，将突出城里的日军全部肃清。胡豪亲自率领敢死队冲向日军，不到一个小时，将突入城内的日军全部肃清，除十余人被生俘外，其余的都被打死。

而营长胡豪、少校团附刘历滋牺牲。

这一天的战况更为激烈，城墙多处被轰开，战士们以血肉之躯堵截缺口。

夜晚七时，王耀武接到唐生智的命令，74军开始撤离。

87师守卫在中山门外。

12月8日拂晓，日军开始进攻中山门外。87师副师长陈颐鼎回忆道：“从早到晚敌人飞机轮番轰炸，地面炮火不断轰击中山门以及城墙，有一段被轰开缺口。”当天，战火烧着了房屋，火焰蔓延，绵延数里。

第二天，日军升起观测气球，距离地面一千公尺，观测紫金山以南地区到雨花台之间87师的动态。然后，飞机和炮火向工兵学校阵地猛烈轰炸。连续轰炸了半个小时后，数百名日军在坦克的掩护下，向着工兵学校冲击。87师奋起反抗，接连打退了日军三次冲锋。从死尸中看到，这股日军是第16师团。

第三日，战斗更为激烈。

经过两天轰炸，87师很多阵地被炸平，光华门两边被炸出了两个缺口。259旅的阵地被日军坦克突破，全旅官兵和日军展开了白刃战。261旅把守的光华城门，也被日军攻入。百名日军在炮火的掩护下，深入城门达百公尺，依托城门两边的房屋，掩护后续日军扩大战果。日军越涌越多，形势千钧一发。

军长王敬久给259旅旅长易安华和87师副师长陈颐鼎下命令，一定要“把突入之敌干掉，完不成任务，提头来见。”

黄昏时分，易安华和陈颐鼎带着一个加强团，兵分两路，想着日军猛攻，经过八个小时浴血奋战，终于将这股日军全部消灭。光华门内外，尸横遍地，血流成河，脚踩在地面，都会被粘住。

这一夜，旅长易安华、上校参谋倪国鼎，还有两名营长，三十多名连排长，都牺牲了。

这一天，还发生了一件趣事。

夜晚八时，双方仍在激战，一名日军军曹率领一队日军，趁乱钻进了光华门外城的城洞里，城上的守军无可奈何，因为城门洞是射击死角。在古代战争中，如果遇到这种情况，守军就会从城门上方预留的缝隙处，向下倾倒滚油，阻止攻方破坏城门。然而，现代战争中，这种方法不管用了，如果这伙日军携带炸药或者集束手榴弹，就会轰开城门，后果不堪设想。城墙上的中国军队经过讨论后，就想了一个办法，先搬来几桶汽油，从箭楼上倒下去。城外护城河边的日军看到城墙上有动作，立即对着城墙发射。中国军队把隔着垛口，把火把丢下去，光华门外立即烟尘滚滚。趁着这个机会，城门突然从里面打开，十几挺机枪一齐扫射，城洞里的日军除一人被俘外，其余全部被打死或者烧死。

第四日，87师阵地的所有工事，全部被日军摧毁，战士们仍在废墟中抵抗，血战不退。日军占领了老冰厂高地后，用炮火封锁了光华门交通，封锁增援部队路线，87师的伤兵无法输送出去。事实上，仗打到这个份上，87师根本就没有增援部队。87师将城门和城墙昨日被轰开的两个缺口全部堵死，继续抵抗。

第五日下午三时，87师无线有线设备全部被砸坏，与外界失去联系。夜晚，通讯兵回来说：“中山门到光华门一段，已经没有守军。”261旅副旅长孙天放骑着自行车出外侦察，午夜回来说：“南京已经放弃了，所有部队都向下关撤退。”

12月13日凌晨二时，87师开始陆续撤离。

因为伤亡惨重，87师精锐丧失殆尽。此后，87师虽然重建，但是战斗力已经大打折扣。

88师防守雨花台和中华门。

12月10日，日军攻到了87师坚守的光华门附近，88师派出一个营前去增援，夺回了光华门阵地。当天下午，日军再次以坦克为先导，增加了一个大队的兵力，猛攻光华门。光华门为攻破，日军涌入。87师誓死血战，情况危急。88师派出两个连增援。光华门战况激烈，所增援的两个连长和代理连长先后阵亡，排长黄自强带队继续血战。黎明时分，日军被击退，88师两个连300多人，仅由黄自强带回十几个人，而且全部带伤。

雨花台的战斗从9日就开始了。上午，日军一个联队猛攻雨花台，在遭到失败后，又增加了一个联队的兵力。然而，整整一天过去了，雨花台阵地仍在中国军队手中，阵地前，日军丢下了六七百具尸体。

10日，日军又增加了两个大队的兵力，兵分两路，在飞机和坦克的配合下，向着雨花台疯狂攻击。战至傍晚，雨花台仍在中国守军手中。

当日夜晚，日军发动夜袭，但被铁丝网阻挡。双方隔着铁丝网互相投掷手榴弹，“爆炸声震天动地，火光冲天。”日军眼中的雨花台战斗，比淞沪会战更为惨烈。

88师师部参谋后来写道：“11日，战况更为惨烈，第264旅全部上了火线，另附工兵一营也参加了战斗。敌人一次次地冲上了山顶，又一次次地被打了下去。三天的战斗中，敌人付出了数千具尸体的代价。”

查阅战后的资料，得知日军进攻雨花台的，是两个师团和部、炮、坦克又航空兵协同攻击。

最激烈的战斗发生在12日。

从凌晨开始，日军就集中了近百架飞机，几十门大炮，分路向雨花台发起猛攻，262旅旅长朱赤高声对部下喊：“最关键的时刻到了，我们于敌人决一死战，誓与阵地共存亡。”

激战到午时，朱赤身边只剩下特务连的部分官兵，他命令把几十箱的手榴弹的盖子全部打开，等日军攻到阵地前沿时，几百枚手榴弹同时引爆，日军血肉横飞。

日军再次进攻，朱赤带着身边仅剩的战士迎上去，他的肚肠都被炸出，仍在冲锋，最后中弹殉国。

这一天，88师的两个旅长都牺牲了，另一个是264旅旅长高致嵩。高致嵩是接任黄梅兴担任旅长的，黄梅兴旅长在淞沪会战中牺牲。

88师共有两个旅，一个是262旅，一个是264旅。

朱赤率领的262旅阵亡殆尽后，高致嵩带着264旅仅有的战士，与蜂拥过来的日军展开白刃战。

双方短兵相接，刺刀拼杀，手臂格斗。战斗中，高致嵩的一只耳朵被日军咬下，鲜血直流，他顾不上包扎，继续与日军搏斗。战至当天下午，264旅官兵弹尽援绝，壮烈殉国。

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藏《陆军第88师南京之役战斗详报》记载：雨花台方面系敌主攻所在，虽经我全部官兵奋勇苦斗，奈内无粮草，外无援兵，且敌携飞机、坦克、大炮及精锐陆军不断施行猛攻，我262旅旅长朱赤、264旅旅长高致嵩、团长韩宪元、李杰、华品章，中校参谋赵寒星，营长黄琪、符义廷、周鸿、苏天俊、王宏烈、李强各率部反复肉搏，奋勇冲杀，屡进屡退，血肉横飞。上午，团长韩宪元，营长黄琪、周鸿、符义廷先后殉难；下午，旅长朱赤、高致嵩，团长华品章、营长苏天俊、王宏烈、李强华亦弹尽援绝，或自戕或阵亡，悲壮惨烈。全师官兵六千余员皆英勇壮烈殉国。

雨花台陷落后，第264旅新任旅长廖龄奇带着不到2000人的残军，绕城而走，辗转来到下关，乘着木船渡江。

曾经威风八面的德械师88师，此后消失在抗日战场。后来，廖龄奇加入74军。

曾经威风八面的德械师退出了战争舞台，而正面战场的五大主力在血泊中诞生。这五大主力指的是：新一军、74军、第五军、18军、新六军。这五支队伍，后面都会详细写到。

1937年的中国，唯一的一支机械化部队是陆军装甲兵团，下辖三个营。这个装甲兵团仅有15辆战车，装甲兵司令杜聿明。

南京保卫战中，这支装甲兵团也参加了，但在南京城外被日军击毁了三辆。

日军越过这三辆战车，向城门进攻，可能因为时间紧迫，也可能日军没有与战车交战的经验，日军没有对这三辆战车搜索。

有一辆战车，车上还有两名活着的装甲兵，他们不愿意舍弃战车离开，只愿与战车共存亡，就悄悄地埋伏在车里，等着机会来临，痛击日军。

下午四时，一大队日军步兵排着队走来了，两个装甲兵的机会也来临了。好莱坞电影《狂怒》中的真实一幕，在南京城下上演了。

两个战士等到日军走过了装甲车后，突然在日军后面开火，日军像割倒的麦子一样排排倒下。日军散开，围攻战车，但是他们只有步兵武器，没有平射炮和山炮野炮，对于坚固的战车，束手无策。双方相持到夜晚，两名装甲兵战士，在打死了至少一百名日军后，趁着夜色逃走了。

两名战士离开战车后，被日军发觉，日军用迫击炮轰击，一名战士牺牲，另一名战士安全逃走，他几经转折，终于在后方湖南湘潭找到了杜聿明，向杜聿明报告了在南京城外杀敌上百的经历。杜聿明不相信会有这事，就只是口头表扬了他。

1939年昆仑关之战中，中国装甲兵团再次现身，取得大捷。在打扫战场的时候，杜聿明从缴获的文件中发现了一本叫做《皇风万里》的小册子，里面在写到南京保卫战的经验教训时，记载说遭到一辆战车埋伏阻击，造成上百人阵亡，以后引以为戒，一定要注意搜索。

杜聿明看到这里，大吃一惊，想起了两年前的1937年那名装甲兵所说的事情，就派人赶紧寻找这名装甲兵，却得知他在刚刚结束的昆仑关战役中牺牲了。

如果有一天，有人能够将这个故事拍成电影，肯定比好莱坞大片《狂怒》更好看，更震撼。

装甲兵团的故事还在继续。

南京城破后，装甲兵团来到长江边，江水浩荡，战车无法横渡。危急中，看到有一艘小火轮拖着小木船划过来。战士们把木船捆在一起，想载着战车渡过去。可是，战车太重了，一开上去，木船就倾翻了。日军渐渐逼近，小火轮催促着快点上船。有人提议，把战车炸毁，不能留给日本人。然后把手榴弹放在马达下面，只要战车一发动，就会爆炸。就在人员全部上船，准备撤往长江对岸的时候，突然，有四个战士说：“我们四个人留在这里打鬼子。”

有人劝阻说：“上面的命令是让我撤到长江对岸。”那四个人说：“敌人到了跟前，怎幺能不打？我们留下打鬼子。”其中一名坦克兵说：“我们的站车上还有武器，与其炸掉，不如和他们干一场。”

这四名战士走到了岸上，小火轮开走了，日军越来越近，他们钻进了战车里……

后来是什幺情况，没有人知道。多少壮烈的故事，淹没在历史的尘烟中，被人遗忘。

上面的故事来自于装甲兵团第二营军需官刘树芄的讲述。

南京城沦陷了。

南京城在大战前，有100多万人。日军进攻前，有100万人撤走了，但含有几十万人尚未撤离，日军就开始攻城。

南京保卫战一共打了五天，

12月12日下午五时，南京卫戍司令部召开师以上会议，宣布了撤退命令。

当时，下关尚未被日军占领，所以，撤退命令一下达，很多部队一起涌向下关。途经挹江门，挹江门先前为了防御的需要，左右两门都已堵塞，只留下了中间一道门，城里的部队争先恐后涌向城门，互不相让，不少人因为踩踏而死亡。教导总队第二团团长谢承瑞，曾在防御战中表现突出。当时，日军攻入了城门门洞里，城墙上的守军无法射击。谢承瑞组织敢死队，顺着绳索缒城而下，将门洞里的日军消灭。然而，在这天晚上，谢承瑞被踩踏而死。

后面有的部队看到挹江门难以通过，就上到城墙上，用绑腿结成绳索，顺墙而下。83军156师师长李江就是这样离开的。

很多人以为，司令部让从下关撤离，那幺下关一定准备了渡江的船只。然而，到了江边，才发现船只极少。有的抱着木椽渡江，有的拆掉门扇渡江，还会有人跳下江水，游向对岸。

日本海军看到江面上密密麻麻都是中国军人，就派舰艇屠杀，江面上飘满了死尸，宪兵副司令萧山令就死于半渡中。

日军冲进了南京城中，侥幸登上长江北岸的中国军队，向着徐州方向撤退。

唐生智的计划是，12月12日撤退的这天，让83军掩护各支部队撤退，等到13日凌晨六时，83军再撤退。

然而，撤退会议结束后，同为广东部队的66军军长叶肇和83军军长邓龙光决定，不遵守唐生智的撤退计划。两个军合兵一处，从正面突围，向安徽兴国集中。当天夜晚，这两个军就离开了南京，与拦截的日军苦战，第159师代师长罗策群率队冲击时阵亡。

拂晓时分，两支粤军到达汤山附近，遭到日军第16师团拦截攻击，部队被打散，失去指挥，各自为战。叶肇和邓龙光换上便衣，夹在溃军中奔逃。邓龙光的随从遭到一支从淞沪战场溃败下来的桂军散兵的抢劫，叶肇还被日本人抓走，充当挑夫。日军看到叶肇年龄大，不堪重负，就放走了他。

最后，邓龙光逃到安徽，叶肇逃到上海附近，得以存活。

12月14日，日军第六师团占领下关，国崎支队占领浦口，还没有撤走的中国军人成为俘虏。

日本“上海派遣军”司令朝香宫鸠彦下达了一道“阅后销毁”的机密文件，文件内容为“杀光中国俘虏”。朝香宫鸠彦是昭和天皇的叔父，是南京大屠杀的刽子手。

日本第十六师团长中岛今朝吾在日记中写道：“由于方针是大体不要俘虏，所以决定将其全部解决。”第六师团长谷寿夫更向士兵宣布：“解除军纪三天”，也就是说，可以随便杀人强奸。

在占领南京的随后六周里，日军屠杀了放下武器的中国军人和平民30万以上。甚至有两个日本人，在南京城展开了杀人比赛，一个杀了105人，一个杀了106人。日本的报纸报道了这场杀人比赛后，日本天皇、大本营、司令官大加赞赏，认为是“耀扬国威”、“膺征支那”的壮举。